上海之旅---2

在車上吃著戴爸買的肉包，坐著九人座往周庒去。一路上快兩個小時的車程，窗外就像記錄片一樣的記載著從繁華到淡漠的軌跡、從先進到落後、從都市到鄉村。

一個城市三樣景，已開發的像是一流的國際城市；開發中的像是五、六零年代的台北；未開發的地方就像是我兒時回憶裡的岡山那樣純樸的小鎮；乾燥的氣候，使樹長的既高又寡葉，放眼望去全是田地，四野平原；此時的我，大概可以稍稍理解所謂的“沃野千里”是怎樣的光景！當初越人是如何據此與吳相爭！孫權又何以持之與天下爭雄！


被黃浦江、蘇州河、吳凇江瓜分的上海，水路十分的發達，鄉間小路和灌溉水道交錯分流，大有東方威尼斯之風；另外，也見到不少的閘門，這倒是台灣所罕見的，但說也怪就是不見任何的牛【註一】。

到了周庒下了車，發現雖然陽光普照的，但還是很冷；這樣的情形可真是少見（我想是因為我長年住在台灣吧！），日暖風冷的，不坐車，信步走入。其間小路縱橫，小舟往來穿梭，水上人家生活在此可見一斑；兩旁都是商家，吃、喝、玩一應俱全，真要說來特別的是有的船家可供民眾收費搭船，船家會一邊唱山歌，一邊搖船；當然，這也是要收調子錢的！在岸上呢？！則有極為精細的米雕跟賣詩題字的人了．．．

說到這賣詩題字的人就值得一提了！在周庒裡一路上，大小巷弄裡，大約有五六家這樣的店；戴爸駐足在雙橋前的一攤，攤主人莫約三十上下，名叫江龍。宣稱自己在中外得了許多獎，能先見名而立成詩，戴爸便提筆寫下自己的姓名，他沉吟半响，便用鋼筆寫下了一首詩，戴爸看了反覆呢喃讀幾次，覺得滿意，便落寫了！字成落款，字金全部是250元人民幣（合新台幣大概要1250元，說真的不便宜！），那詩既不對仗，也不押韻；充其量只是28個以人名為每句句首所題成的吹捧之詞而已！雖然這樣的結果早是意料中事；但話說回來，他的字確實是寫的很好，龍飛鳳舞！且那當下成詩的能耐也能算的上是才思敏捷了！以一般江湖術士的眼光來看他，也不可謂之矇了．．．

最初入園就有一女子為我們嚮導遊程，後來才知道她是當地餐館店家，肯為我們嚮導其代價就是要我們一夥人的午餐在她那邊用，想想也極為合理，我自然不以為忤；但那一頓吃了兩三百，羊毛最後還是出在羊身上，但那也是後話了．．．

在餐館上吃飯，耳裡聽著撐船人家口中的山歌，想當然耳，自然聽不懂！卻亦有一番風味，但你如果想聽他為你演唱可要價十元了！至於值不值？可就自由心證了！(特別的是在餐館裡的廁所只有廁紙，就是粗粗的紙張，沒有衛生紙，真是教人匪夷所思。因為特別，所以我也帶回來一張作為留念。)

踏著街道小橋，沿路有小販沿街販賣著魚乾、蝦乾，本來想吃，但看其來路不明，想到他的製程、日期，我就打消主意了！還有年邁的乞婆來求施捨，看著他們，我的惻隱之心便由然而起，但在這個地方你給了一個，其他人就會一擁而上的向你討，救了一個又能就幾個呢？！如果可以，我又何嘗不想施捨呢？！我快步離去．．．

歷史的痕跡由斑駁的水道便可探知一二，途中到了沈廳、張廳、澄虛道觀、棋宛、迷樓、葉楚傖故居、天孝德博物館等地，但除了知道沈廳是沈萬三故居外(就是故事裡擁有聚寶盆的那位富豪，傳說中朱元璋向他巧取豪奪，最後弄得玉石俱焚，沈萬三被抄家，聚寶盆也被擊碎於南京城某向城門下。)和在道觀裡得知我的太歲是一位叫洪充的歷史人物外，(古錢幣也小有認識啦！)其他的大多因為知識不足而走馬看花了！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！但最大的收穫是在於見證水上人家大概的生活和意景了！整個周庒行裡，除了一開始與胖姨、阿嬤失散的小插曲外，其他都是圓滿的．．．

回程路上到了大觀園。戴爸、阿嬤不入園，一行人就胖姨、子翔、伊廷、伊含、我進去；據工作人員說這地方是根據紅樓夢裡描述的大觀園所建的，由於我對紅樓夢的故事不熟，自然不知道是否像或不像。而歷史上是否真有大觀園呢？這時的我也不得而知了。（我猜沒有，有一說稱紅樓夢是在影射作者曹雪芹之身世，對此一說法也不得而知。我隨便說說，你們隨便聽聽。）其間無他，假山水、佈景而已；但由此看，可完全了解當時大戶人家的黑暗及悲哀了！

光榮都只是外表，都是無數的掩實、黑暗、犧牲所換來的！居期間也不過是勝在不愁吃穿！但相較其封建、獨裁，在裡面的人也不見得能真正的快樂吧？！就像籠子裡的高級狗，跟以天地為窩的野狗相比，誰優誰劣？不語自知吧！

我試圖用我極有限的知識，向弟妹們解釋著大戶人家在安全、家規、制度、環境和格局上的光榮、黑暗跟悲哀。子不語，不是心有戚戚就是跟本沒興趣吧？！我想應該是如此吧？！照了像，沒特別的，便離去了．．．

坐車回到城市裡，由村至城的景色又引起了我的遠思。科技帶來了便利，也摧毀了文明跟歷史的痕跡！各國間都在比！比國力！比實力！比勢力！比軍力！比發展力！比經濟力！人們到底在比什麼？？就算真比贏了又得到了些什麼？？什麼也沒有！！只有自我毀滅而已！等到了什麼都沒有時，科技又能幹嘛？！在能量不滅跟時間的交叉作用下，科技只是飲鳩止渴吧！人們的欲望無窮，各國各人都只是在割肉止飢而已！

但放心，週而復始的“道”告訴我們：有開始就會有結束！
蝸牛腳上爭國疆，電光火石寄此生。

醒醒吧！人們．．．

2003/11/23 於上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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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一：早期的台灣有很多的牛，在我小的時候雖已不像當時那麼多了，卻也不陌生；曾經一次我坐火車回崗山去，沿鐵路上看到的牛達八隻之數，對當時的我來說，很新鮮。在岡山鄰居的院子也有不少人篆養著牛，所以我並不陌生，當時在上海沒看見牛，我想是因為他們的農業推行現代化吧！

註二:照片由左到右依序是：伊廷、我、伊含、子翔、戴爸。攝於大觀園門口

2004/9/30----出自：「pc home新聞台」